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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MOMOMOM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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醉后一夜(短篇,完结)

【醉后一夜】

1941年3月12日 6:30am

从芜湖回上海已经三天了。

清晨的阳光洒进来,欧阳剑平的头还是埋在枕头里,感觉头疼得厉害。她困倦到睁不开眼睛,想伸手去够床头的闹钟,摸了半天却抓了个空。她慢慢睁开眼睛,环顾四周,这下不得不清醒了。

幸好,这里还是五号别墅。

只不过…映入眼帘的是大书桌,还有重重叠叠恨不得摞到天上去的化学仪器和稿纸,原本应该放在书桌前的椅子被拉开,移到了床头。一切都还如旧,只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并不在视野范围内,她压低声音,迷迷糊糊叫了一声:“智博?”

没有人应答。

也不知道他是刚走的,还是陪她在这里睡了一夜,欧阳剑平想到就脸红了。拉紧被子环视一周,认定李智博确实不在房间里才肯稍微放心。虽然她对他的人品也完全信任,但孤男寡女的,大晚上的她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床上,到底不合适,家里又不止他们两个,让其他三个人看见难免要生许多闲话。

仔细回忆也还是不行,一点印象都没有了。

奇怪的事情不止这一件,欧阳剑平抬手,发现自己旗袍外面居然穿了一件男士的夹克衫。结合她所处的位置,想来也正常,大概是因为李智博怕她着凉,才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裹起来,倒也非常符合他的性格。

可她摸了摸,口袋里面有一张标着“东亚日报”的名片,这才想起来马云飞昨天晚上穿的好像就是这件。她一晚上没离开这个别墅,楼上就是她的房间,为什么非穿了一件马云飞的?她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,才发现袖口被燎坏了,烧得一片黑。昨天他穿着的时候...

袖子是好的,欧阳剑平回忆起了餐桌上马云飞举杯的画面,那时候还是好的。怎么换到她身上的时候就烧坏了?

欧阳剑平想下床寻找线索,脚刚碰到地面便倒疼得吸了一口冷气,她掀起旗袍的下摆,这才发现她的脚踝上缠着好几圈绷带。她自己摁了一下,伤得确实很严重,幸好有人帮她包扎上药了,否则今天一定会肿得走不成路。可是...这个扭伤,又是什么时候的事?还有桌上平白无故出现了一个碗,装着半碗面线。

家里只有她喜欢吃这种面,吃完了也就忘了买,所以已经很久没有存货了。而且这不是一碗普通的清水阳春面,勺子搅一搅,光是料头里面就放了鸡蛋香菇排骨胡瓜,如果不是从饭店打包的,那做的人一定颇费了一番功夫。李智博没有吃宵夜的习惯,可她也完全不记得自己吃过。

欧阳剑平带着一脑门子疑问,一瘸一拐地出去,座钟显示现在是清晨六点四十分,暂时还没有人起床。

第一个起床的人是马云飞,欧阳剑平站起来迎他。因为脚踝伤到了没站稳,不小心一个趔趄,他赶紧扶着她,还笑:“都睡一觉了,怎么还晕着呢。”说完低头才发现她缠着绷带,惊讶地问,“这脚是怎么回事?!怎么...疼吗,严重不严重啊?”

欧阳剑平既尴尬也很困惑: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倒不怎么疼。还有,衣服…我不知道怎么烧坏了,抱歉。”她拿起旁边的外套递给他。

“天哪!这可是新衣服啊,没穿几次!”马云飞心疼地拿起来,“你烧的?”

欧阳剑平摇摇头:“我烧它做什么。我不知道怎么回事。昨天的事,我完全没印象了。”


【欧阳剑平的回忆:3月11日 6:03pm】

刘涛已经死了,三天前就死了。

我无数次告诉自己,想努力把生活恢复正常。其实,我不想让所有人都刻意照顾我,他们忧心忡忡的眼神甚至让我比想起刘涛更崩溃,他们好像在宣誓我已经彻底被这件事打倒了。我也不想把坏情绪传染给所有人。云飞刚没了父亲,还有智博,家里出事以后他已经够不容易了,如果再一直因为这件事情担心的话,我难辞其咎。

越这么想,他们越是照顾我的情绪。我怕他们会觉得我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卧室里是因为在哭,所以晚上难得做了些大家都喜欢吃的菜,既想让他们开心,也是为我自己调节心情。饭桌上我刻意开玩笑,讲一些高兴的事,何坚在帮我活跃气氛,效果好像更糟了。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,我看到云飞和高寒对视了一下,那眼神显然是还是在担心我想不开。

“我们喝一杯吧欧阳。”云飞替我倒了杯白酒,“喝完去睡觉,什么都不想还能痛快点。”他自己也满上,和我碰了一下,自己先干了,高寒的眼神显然是有点担心的。

智博皱皱眉:“你别...”我没等他话说完就干了,云飞之前一度对我有隔阂,这是难得的敞开心扉,我不能不喝。他有点尴尬:“好了,一杯暖暖胃就够了。你胃不好,猛地喝多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
“高寒,你看你老大哥,连这也要管。我酒量有这么差劲吗?”我不知怎的,突然对他插手我的事有点厌烦,所以笑着做出不以为然的样子。

嘴上再说着不介意,我还是有些生气,生他的,更生我自己的。

智博大概也看出来了,不知道该如何接话,马云飞为了缓解尴尬,也劝他和何坚喝一杯。智博伸手挡住了,暼了眼门说一会儿还有事,算了。我这才想起来,那天回来的时候师母说发报机坏了,约的是今天晚上让他和高寒去修,确实不能多喝。

我自诩酒量还可以,至少没喝醉过,所以也不知道底在哪里。三杯下去以后胃里有些火辣辣的,但确实像云飞说的,心里好像没有那么堵得慌了。我应该喝的酩酊大醉一次,醒来就能把什么都忘了,凭什么他们男人就总能借酒浇愁,我们女人就不可以?

喝醉了以后,那个黑色的影子应该就不会总出现在芜湖,出现在江南的阴雨里,掐着我的脖子找我索命了吧。这三天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,始终摆脱不掉这个画面,只要让我一个人呆着,我就会想到当年是我被抓紧特高科严刑拷打,供出了所有人。

三年前被抓的,如果是我...我也会熬不住。我的下场,会和刘涛一样,会被...会被智博看破,被杀掉。

被他杀掉。

我一口干尽,能感觉到酒精像一条滚烫的直线一样落入了我的胃里。

我知道,智博一直在皱着眉头看我,和高寒出门前还在小声叮嘱云飞:“她今天喝的有点多。你记住,千万,不能再让她喝了,她要是真醉了你和何坚都收拾不了她。”他好像看懂了我怎么想一样。

这老狐狸,什么叫收拾不了我啊。我本来没有太强的买醉的欲望,被他这样一管,我倒生出几分偏要的想法。

云飞替我打保票:“放心吧。你太小看欧阳了,她是什么人啊。”关上门后他还对笑,“这老夫子。”

我打开留声机听着音乐,惆怅于自己还没有醉,就从酒柜里随手拿了一瓶。这酒只剩下半瓶了,瓶子是琉璃做的,雕着希腊神话里的狄俄尼索斯和葡萄藤,瓶身大概只有我的手掌大小,非常精致,一看就是李智博的。偷喝他的酒,倒是有点打击报复的意思了。酒瓶上没标签,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,既然本身就不多,剩下的也只有几两,我索性替他解决,明天再买一瓶赔他好了。

倒不觉得有什么特别,感觉上是味道很正常的伏特加。入口有点烈,倒也不过分,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名贵的酒。

我很少喝伏特加,记得他是兑汤力水的,打开冰箱,发现装汤力水的瓶子里只剩一点底了。倒也无所谓,我就是想醉一次,所以兑不兑对我来说都差别不大。过了几分钟以后才感觉,这酒确实是和以前的葡萄酒什么的都不一样,入口的时候没有太大感觉,到胃里却烧得厉害。瓶子上也没有标度数,不知道是什么产地什么牌子的。

我想拿起瓶子研究一下,但脑海里却像是有一根弦断掉了,眼前一黑。

【回忆截止于7:06pm】


马云飞笑说:“你也是真会拿,知道那瓶酒为什么没标签吗?”他不等她回答就自己解释起来,“李智博把几种酒混在一起配了配,又蒸馏了以后灌的,你想想劲儿得有多大啊,我们一般只倒一点,加冰块配着喝。”

“干嘛不拦我。”欧阳剑平听了以后头立刻开始疼了,“我没做什么...出格的事吧。”

马云飞打保票说:“没有,我不安顿好你,不是找着让李智博骂我吗。”一边说还一边故意调侃他,“我对你多好,好心好意借外套给你穿…结果,你看看,怎么搞的这是。”他又把外套烧坏的地方给她看,欧阳剑平不好意思地在上面拍了下。


【马云飞的回忆:3月11日7:06pm】

只是回了趟卧室的功夫,没想到欧阳就一个人喝上了。去的时候发现她还挺厉害,李智博的散装洋酒她一个人喝了一大杯,再加上刚才喝的白酒,算起来至少有大半斤。她还是混着喝的,扪心自问,这个喝法我都不一定能扛得住,没想到欧阳居然还行,人看起来很理智地坐在书桌前,女中豪杰啊。

我又想起智博对我的交代,到底还是怕这酒太烈,会对她身体有影响,若是兑了水或果汁还好一点,我小心翼翼问她是不是直接喝的。结果她又给我演示了一遍,把酒倒在杯子里,一口闷了。我这才有点慌,赶紧把杯子夺过来:“好了好了!....真的,别喝了。来来,这是几?”

“四。我没事,没有任何感觉。”欧阳非常冷静地回答我,对答如流,看起来确实是没醉,“就是,有点热,你去把窗户打开。”

三月份的天我穿着西装衬衫还冷,她就穿了一件旗袍居然说热,不过透透气也好。

我开完窗回去以后她就趴在桌子上,半天没起来,我这才知道,她其实已经醉得不行了:“欧阳?”我怕打扰他,小声问,她再抬起头的时候,眼眶红了。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,也许哭出来会好受一点,拿帕子给她,见四下没人,摩挲了一下她的后背。

“你别碰我!”她突然叫了一声,把我的手打掉,推开,我吓了一跳,赶紧把手抽回去。

看来高寒说得对,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我这样的,还是要注意点分寸。我是欧阳的妹夫,以后确实要注意,不能像以前那样没大没小了,太亲近了智博心里估计也不好受,以前他也对我有过暗示。希望她喝多了不记得这回事了,要真是说起来了,高寒免不了又要和我生一场气。

“我...”我非常尴尬,“欧阳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“你...死了。”欧阳推着我的手,红着脸认真地说,“以后,不准抱我...刘涛,你...”

哦,是把我当成刘涛了。

我也真是,明知道她喝多了还在这里自作多情一惊一乍地吓自己。不过提到这个名字我的气就不打一出来,刘涛生前作恶多端,死后还不放过欧阳,看最好的朋友为了这样一个人日渐憔悴,我的心里也真是不好过。我了解欧阳的性格,她不仅仅是为自己死了未婚夫难过,而是刘涛杀了我的父亲她的老师,她觉得对不起我。想想我当时在汽修厂...还对欧阳说了那样的混账话,明明是刘涛做的孽,我居然迁怒于她,她这些天都没有和我独处过,我也没有找到机会认真对她道歉。

我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!

“好,我死了。”我知道她不好受,我也一样,所以附和就对了,“我已经死了...欧阳,没事的。你喝多了,我扶你上楼休息吧。”

欧阳的酒品倒是不错,喝多了也不吵不闹,我要扶她站起来她也照做,我放心了很多。走一走她的酒好像醒了一些,认出我是谁了,睁开眼睛有点迷茫地说:“云飞,你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吧...我,我可能真的喝多了,想,醒醒酒。”

“醒醒酒啊,好。”我赶紧拿她的风衣过来,帮她披上。初春院子里还是凉的很,她好像有点看不清路,我只能扶着她。她一个踉跄磕了一下,差点把我带倒,幸亏我眼疾手快拉住她了,但她好像还是吓到了,站在原地愣了有一分钟。

“怪我...怪我,我喝多了。”欧阳呢喃着,突然笑了,“看不到路,以为自己多聪明,其实,其实还是被鬼...被鬼缠着了,绊到了,你也被绊倒了,都怪我。”

“没有,扶着了,哪儿有什么鬼啊,你们不是都是无神论者吗?”我听了这话心里当然不好受,故意想逗她笑,她也真的笑了笑,不住声地说:“不,怪我...都怪我。云飞...你怪我。”

我明知道她早上起来可能不记得了,但还是认真地说:”我从来不怪你,真的。都是刘涛的错,和你没有关系,欧阳,从来都没有关系。“

“对,我和刘涛没有关系...刘涛,他是个。”她睁开眼睛,指着前面的月季花丛卡壳了,我知道她是想骂人但是不会说,赶紧替她说:“王八蛋,狗娘养的,不是个东西。”

她满意地点点头,几秒后又像想到了什么,有点生气地推了我一下,结果自己身子歪了歪:“你...你骂他,别骂他家人。”我差点被她逗笑,怕她再摔倒,扶着她,她一头扎进了我怀里。

虽然明知高寒和智博都在老张家,不可能这时候出现,我抱着欧阳的时候还是慌了。但没办法,她醉成这个样子,我只能让她靠一下。希望何坚那个混小子别在这个时候出现,明天如果再在他们面前多嘴多舌些什么,我真的可以不做人了。

“智博?”她小声说,估计这会儿已经彻底迷茫了,我一抱她,她不知道是想智博了,还是又把我当成智博了。

“好好好,智博,智博。”我松开她,保持一点距离,“欧阳,你看天这么冷,回去吧,明天再感冒了,博士会担心的。”

“他去哪儿了...也不来找我。”她的语气居然有点像撒娇一样,说实话,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欧阳这样说话。

我如实说:“他去老张家了,和高寒一起,马上就回来。你睡一觉,智博就回来了。”

“他不要我了...智博不会回来了。”她用特别小的声音说,又有点想哭的样子,“他那天,骂我...生气了,我不知道怎么办。反正...大不了我也去英国把他,把他找回来,明天就走。”

等到明天酒醒了,欧阳如果知道她说过这种话,恐怕会尴尬到恨不得找个地缝吧。

不过,我也有点替智博高兴,原来欧阳一直把他看得那么重,可惜这样的话没能让他听到,转告他恐怕也不太好...还没等我思考清楚,她好像灵机一动,勾勾手指让我凑近她,好像想告诉我什么事:“有了,不用去英国...你,你告诉他...”

告诉他什么?

还没等我凑近,欧阳就又一把将我推开,捂着嘴巴赶紧对着花坛吐了出来,不愧是她,这个时候还这么讲义气。她没喝过洋酒,一上手就是这么烈的,胃里肯定难受,我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:“好好好,吐出来就没事了,舒服了吗?”

“嗯,哎呀...”她举起袖子,我才看到她风衣袖子上面粘上了一点。她和高寒都爱干净,穿着弄脏了的衣服肯定觉得难受,我赶紧把她的风衣脱下来,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,她这才满意地笑了笑,“谢谢...谢谢你。”

“没事,咱俩还客气什么。酒差不多醒了吧?”

“嗯...但是有点饿了,胃里不舒服。”她坐在花坛边上,闭着眼睛说,“想吃...面。”

我看了看表,刚吃完晚饭半个小时,倒真不是怕麻烦,现在吃的话她等到了半夜难免又要吐,还不如空一空。而且我也赶着把她吐得地方赶紧清理干净,衣服也要帮她洗了,等做完估计她也睡熟了,不会再想吃什么面了:“先睡觉,睡醒了明天给你煮,啊。”

欧阳点点头,任由我扶着把她送回了房间。我把她弄上楼去还颇废了一番功夫,最后也不管什么鞋脱没脱,被子盖没盖好了。高寒一会儿就回来了,她会安顿好她大姐的。

这些醉话明天还是别告诉欧阳了,他和智博两个人脸皮都薄,听了估计反而会适得其反,不好意思再多接触,我和高寒心里知道他们对彼此有意思就好了。想来欧阳虽然可怜,但幸好现在有智博在身边了,某种程度上,也算是因祸得福了。

我有些欣慰,关上了灯。

【回忆截止于8:00pm】


“但是...”欧阳剑平听了马云飞的解释后有点脸红,她不好意思大声说,伸手让他凑近一些,“但是,我没在自己房间,我是在智博的房间醒来的。”

“啊?你睡在了李智博的房间!”马云飞很吃惊地叫了出来,她恨不得封他的嘴,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大声。他一边做着抱歉的手势一边压低了声音:“不可能,我亲眼看到你睡着的。这老家伙怎么回事...你,你们?”

“没有,当然没有!你想什么呢!”她的脸比昨天醉酒的时候还红,“智博不在,不知道去哪里了,只有我一个人。”

“哦,那还好,吓我一跳。”马云飞拍着自己的胸口舒舒气,暗想要是发生了点什么,他罪过可就大了,不过也可能是功德?

欧阳剑平还在努力回忆着,还是一无所获。

这时候何坚下楼了,和两个人问完早安,然后第一句就是:“大姐,你昨天可把我吓坏了,脚好点了吗?”


【何坚的回忆:3月11日9:15pm】

我吃完晚饭就去蛋糕店帮大家买明天一早要吃的面包了,路上竟然遇到了之前假扮民工时认识的小兄弟,聊了一会儿又去地摊上喝了一杯,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九点了。我约莫着高寒妹妹和博士应该也差不多回来睡觉了,大姐和马云飞那小子最近心情差的很,都睡得早,我想最好还是不要惹到他们,所以连开门都小心翼翼的。

没想到大姐还在客厅,而且心情还不错的样子,自己拿了瓶小红酒,一边翻着杂志还哼着歌,这场面还是这几天第一次见到,看她心情好我也高兴:“哟,大晚上的,一个人在这儿自娱自乐。晚饭的时候不都喝了几两白的了,现在又开了瓶红的,大姐的酒量可以呀。”

“高兴嘛。”她转过头对我笑眯眯的,然后又面露难色,“何坚,你帮我个忙好不好。”

“你说你说。”我赶紧说,看她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,估计是有点难办的事,“只要大姐说到的,我何某人不说一定做到,但绝对尽力。”

“就是,你能不能帮我给智博打个电话,电话...找不着了。”大姐说得极其为难,让我一度也以为自己产生了某种幻觉。我揉揉眼睛,看到电话好好地在前方三米不到的柜子上躺着,再揉揉,发现它还是没有凭空消失。我觉得自己肯定误解她的意思了,指着那个电话,犹豫地说:“电话,给博士?”

“嗯,就是拨通了,让我和他说两句话的那个,电话。”她说得很肯定。

欧阳简直让我有点怀疑我的智商了,拿起话筒了以后我才反应过来,哦,她肯定是忘了老张家的号码了。嗨,瞧我这脑子,居然以为是她眼睛出了问题。我对她了然地笑笑,比了个OK的手势,她居然也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。

电话打通了是高寒接的,听到是我说了一句“还没好,晚点回去”以后就想挂,我赶紧说:“不是我,是欧阳。大姐说想和博士说两句,真的有事。”

“哦。博士,大姐找你!”我听到高寒在那边喊他,就把话筒交给了大姐,她很感激地对我笑笑,点点头。我看她自己一个人喝得起劲,也给自己倒了一杯。那王八蛋死了以后难得大姐这么开心地笑,既然她今天开心,我就等她和博士说完以后陪她喝两杯,怎么说也得安慰安慰她。

我刚把一口红酒递进嘴里,就听到欧阳非常高兴地说:“智博,你快唱首歌给我听啊!”

我差点一口酒喷出来。

赶紧放下酒杯抢过话筒,还能听到博士在那边很迷惑地说:“什...什么?”说实话我也特别想笑,简直都能想到这老夫子的表情。

“不是,博士...大姐她...”我忍着笑,大姐扶着柜子像是恶作剧得逞了一样咯咯直笑,然后闭上了眼睛,慢慢靠着柜子直接坐在了地上。我反应过来了,“大姐她可能是喝得有点多了,对不起啊博士。”

“不是...我不是说了要看好她吗!你们让她喝了多少啊?”他焦急地问。

“没多少没多少,就几杯红酒,没事的。”

“何坚,你赶紧扶欧阳去楼上休息,我这边走不开,一会儿我让高寒先回去照顾她,你扶她到屋里就行了。”他忧心忡忡,千叮咛万嘱咐,我倒是觉得大姐这样挺好玩的,难得喝醉一次放松一下没什么,准备挂断:“好了好了,我现在就扶她去睡,你结束了就快点回来吧博士。”

“等一下!”欧阳突然伸手,我赶紧把电话给她,站在一边看戏,巴不得她再逗逗博士。没想到她这次变脸变得比谁都快,委屈地说:“你是不是...不管我了?再也不管我了...”

这就是酒后吐真言啊!

我有点兴奋,回来的太是时候了,再让他俩说上一会儿,保不齐大姐就要告白了。不过她听筒握得紧,我实在听不到那边博士说了什么,只听到她继续说:“那我饿了...想吃东西。”想也知道博士肯定问她想吃什么,她慢悠悠地说:“面线...福建面线。”

我听到以后就想去外面帮大姐买碗面做夜宵,或是至少去厨房下碗素面。但刚踏出脚就想到她是在和她家博士撒娇呢,关我什么事,真是,我就爱犯蠢。

不知道博士怎么哄了她,她在这边一直点头,然后终于乖乖挂上了电话。

“嘿嘿。”她笑了两声,好像什么阴谋诡计得逞了,说实话有点诡异。我没见欧阳喝醉过,没想到是这个样子,真是好笑,我应该给她照下来,不过博士可能会打断我的腿吧。

我试着扶她起来:“来,大姐,我们回屋等博士吧。”

“好...”倒也听我的话。幸好,她就是和她家博士捣捣乱,不至于撒酒疯,她力气那么大,要是真疯起来我可拦不住。但没想到她的手够到了柜子后面的什么东西,一拉,是一大沓红纸。我叫苦不迭,是当时我们准备她和刘涛的婚礼的时候,我们强迫博士剪喜字,不知道怎么就塞在这后面了。

大姐没见过,坐在地上那堆红纸和装饰彩带中间,打开后非常认真地看了看,我担心她受刺激,站在一边一直惴惴不安的,没想到她一抬头看向我,很疑惑地问:“何坚...是你要结婚吗?”

“啊,对对对,我要结婚!”我赶紧说,她笑着给了我一巴掌,怪我结婚都不告诉她,我也赶紧继续演戏,“大姐,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吗!”

“那我可要好好帮你操办操办,这收起来干嘛啊,当然是要贴起来啊...”她环顾一下四周,“贴在哪儿呢,这里吧...啊呀!”

咚。

那么高的柜子,欧阳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窜上去了,要不是亲眼所见,我绝对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人有轻功。前后不到一秒的时间,她都没给我拦她的机会。当然爬得高就摔得痛,她掉下来半天没缓过劲,我一看,脚也扭伤了。

“你看看你看看,大姐,酒这东西,真不能多喝,惹祸了吧。”平时都是她教育我,我好不容易也逮到个机会教育教育她,一边替她包扎一边说,“你这样,博士都不喜欢你了,不心疼你了。乖一点去睡觉,啊。”

等她醒了,我可不敢说我说过这话。

【回忆截止于9:40pm】


欧阳剑平目瞪口呆,但不是因为这件事。

“我,给智博打电话了…”她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,但有点惊恐地喃喃,“何坚,我...说了什么吗?”

“说了什么?那可就精彩极了。”何坚坏笑道,“你说...”

“哎。”马云飞用胳膊肘戳了何坚一下,不让他乱说。猜也知道欧阳剑平喝了那么多,肯定没说出什么正常的话,怕她尴尬了以后再不敢面对李智博了,“听了忘了就行了,哪儿那么多事,下次你喝多了胡言乱语,我们也给你复述复述?”

何坚还是有点不甘心:“酒后吐真言啊...行行行,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。大姐,我给你包扎一下就送你回房间了,再后来你和博士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,我可就不知道了啊。”

“你这张臭嘴。”马云飞又给了他一巴掌,转向欧阳剑平,“欧阳,你问智博吧,我们肯定都是好好把你送回你屋了,肯定只有他会把你抱回他房间。”

何坚惊呼:“大姐你睡在了博士的房间?!哇...”

欧阳剑平不想让他再八卦,赶紧打断:“你睡着之前,智博回来了吗?”

“没有,但我给高寒开了门。”何坚回忆了一下。

高寒正好也起来了,笑着下来:“谁在叫我啊?”“她看到欧阳剑平颇有点吃紧,哟,大姐居然醒这么早,我以为你要到下午了。”她随手拿起马云飞的衣服,确认了一下上面被火烧到的地方能不能修补。


【高寒的回忆:3月11日10:07pm】

发报机还没修完,博士接了一个电话后就急急忙忙地把我赶回家了,说大姐喝多了需要人照顾,剩下的他来就好。我看他担心得不行,便想劝他先回去,可他说我一个小姑娘过了凌晨回去不安全,便让老张先把我送回家了。临走的时候还叮嘱我:“欧阳说她有点饿,回去以后如果她还醒着的话,你就给她下碗面吧。她爱吃的,细的那种,面线,家里还有吗?”

“好像没有了,我可以买。”我赶紧说。说完我们俩一起想到这么晚了哪里还有的卖,幸好老张一听是大姐想要,赶紧说他家里还有,又搜刮了一堆食材让我带回去。

回家的时候是何坚给我开的门,我心里急,一见他就想发火:“你们让她喝了多少啊!”

“不关我的事啊,妹妹。”他看起来确实很冤枉的样子。我也懒得和他掰扯,赶紧让他回去睡。

回屋的时候大姐果然还没睡,躺在床上看书,倒也不像喝了太多的样子。她一见我就问博士去哪儿了,我无奈地说:“他赶我回来看你了。大姐...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啊,难受吗?”她好像非常疲倦,不太想说话的样子,只是点点头,我继续问,“那,我给你煮碗面?”她又点点头。

我只好下楼去帮她做,刚备好料,就看到她单脚跳着下楼了,刚才竟然没注意到她的脚受伤了,真是疏忽。我赶紧扶她去餐桌旁坐着,她拉着我的手,用很轻很轻的声音,笑着晕晕乎乎地说:“妹妹,谢谢你...我给你,添麻烦了。”

“大姐,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,你还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啊。”我很内疚,刚才其实还是有点急躁,没考虑到她这些天的心情。刘涛死了以后她一直很难过,我是她的妹妹,认识刘涛也最久,大概是最能体会到她会有多伤心的一个人。这些年她有多盼着他回来,他回来有多开心,我都看在眼里,现在发生了这么档子事...想来大姐也真是坚强,要是换了马云飞是刘涛,我真是想也不敢想。

“我不是说你帮我煮面...是一直,谢谢。”她闭着眼睛伸手摸摸我的头,我眼眶差点红了,转过身把食材扔进锅里。伯父和阿姨都不在了,我知道她一直拿我当唯一的亲人,亲妹妹,她是最希望我幸福的一个人。她是除了父母以外世界上最疼我的人,就算醉成这样也不忍心麻烦我。大姐的有些话只和我一个人说过,她看起来是个刀枪不入的人,其实哪里可能没有软肋呢。

要是大姐和博士可以在一起就好了,他们是最疼我的哥哥姐姐,也不知道可能不可能,她好像不太喜欢博士那个类型的...

“都几点了,智博怎么还不回来呀。”她小声说,脸颊上飞上了一片红晕,“我刚才,刚才好像给他打了一个电话,喝多了,也不知道说了什么...他不会生我的气,不回来了吧,他最近好像,总是生我的气...”

想什么来什么,我蹲下和坐着的她平视,赶紧笑着说:“没有没有。就是他让我回来的,还让我煮面线给你吃呢。”

醉了的时候一直想着的人是他,大姐心里还是有博士的位置的吧。

大姐好像安心了很多,一直闭着眼睛,靠在我的臂弯里,然后突然说了一个字:“火。”

火?

“着火了,高寒。”

我以为她还在说醉话,她强迫我转过身去,我才看到灶上已经燃起了火苗包围了汤锅,“哎呀!”我赶紧去关了灶,可已经烧起来了。正束手无策之际,突然一大桶凉水浇过来,把我和灶一起浇了个透心凉。她很平静地说:“灶坏了,我忘了告诉你了。没关系,明天我让智博来修好了。”

我像落汤鸡一样瑟瑟发抖中还在佩服大姐,喝醉了还能这么冷静。

她去检查灶的时候火复燃了一下,烧到了她的袖子,我赶紧大叫:“大姐你的手!小心!”她好像不怕烫一样,把袖子在桌子上压了压,火苗直接灭掉了。“没事了。”她把手从烧成黑炭一样的袖子里伸出来,安慰般拍拍我,“好了,别怕...别怕。”

“可是,锅里还煮着面。”我有点难过,被这么一弄,早就成一锅粥,不能吃了。都答应博士了,就煮碗面还弄成了这个样子,说起来真是没用。

幸好大姐不在意,还安慰我:“没事,就算...煮着黄金,也没你重要。”然后她像突然发现什么了,扑哧笑了出来:“怎么搞的呀...身上都湿透了,你,又去湖里捉虾了吗?总是像个男孩子,长不大。”

明明是把我搞成这样的啊大姐,怎么成我去湖里捉虾了,这都哪儿和哪儿啊。刚想反驳才想起来她喝醉了,我不该和她计较太多。她拍拍我的脸,柔声说:“还不快洗澡去,等会儿...爸妈,又要骂你了。洗好了,我煮虾给你吃。”

我被大姐搞成这样,是要赶紧把衣服换了洗个澡,否则非要感冒。可是以她现在的状态,我真怕她又去碰那个灶,要是把房子给点了我们谁都别想好过。我看她懵懵懂懂的样子,又想到她平时的那副雷厉风行,还是没忍住,一下笑了出来。这样的傻事明天告诉她,她肯定不会相信的吧。

“大姐,我不吃什么虾,你千万不要再碰了啊。”我叮嘱道。她看起来很听话地点点头,然后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...怎么搞的,居然像何坚一样。

我有点想笑,但心里还是不放心,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以后就赶紧又下楼,准备把大姐扶上来。可她已经在沙发上睡熟了。我不想打扰她,算算时间博士也快回来了,就给他留了个字条,再给她加了条毯子,这才上楼洗澡去了。

【回忆截止于11:25pm】


高寒去厨房里看,那里干干净净的,试着打下火,也是好的,她喃喃:“奇怪了。”

欧阳剑平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,马云飞也说:“一点都不奇怪。某人看到你的字条,能不赶紧修好炉子再给某人煮碗面啊,这么好的表现的机会。“

“说什么呢。”欧阳剑平脸红了,拖着脚有点费力地上楼,正好在拐角处遇到了李智博,他刚从阁楼上下来。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,但最后还是看着她的眼睛温和地笑着说:“早安。”


【李智博的回忆:3月12日12:17am】

我用钥匙打开门,发现欧阳躺在沙发上睡着了。一看其他三个人就没有照顾好她...怎么搞的,这样睡下去非要感冒不可。我在老张家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就知道她喝多了,这段时间她心情不好,其实偶尔放松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,但没想到她喝得那么醉。

马云飞和何坚也就罢了,他俩心思粗,可明明走之前嘱托高寒一定要照顾好她大姐,怎么她也把她扔在客厅不管了。低头才看到那张纸条,哦,原来是灶坏掉了。没想到欧阳醉了以后也是个不消停的,我原以为她只想整蛊我,看来其他人也没幸免于难,折腾了好几出啊。不知怎的,我竟然不觉得她麻烦,嘴角浮上了一丝笑意。

我不敢让她在这里睡,到时候非着凉了不可,轻轻拍拍她:“欧阳。”她不醒,只迷迷糊糊应了一声,我只好继续叫她:“剑平...来,好了好了,别在这里睡。”

“嗯...”她含含糊糊地说,“智博,你终于回来啦。我是想在这里等你的,不知道怎么等着等着,睡着了...”她声音软软糯糯的,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,叫我的名字的时候,逼得我心里一颤。本来是想稍微提醒两句下次不可以这样喝酒的,现在竟然像哑了嗓子,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
“不用等我。”虽然这样说着,但其实心里是高兴的,就让我一厢情愿地相信她是为了等我才熬到了这么晚吧。但我还是担心她的身体,又补充了一句:“以后,都不用等我回家。”

说出口又觉得不合适,怎么就像是先生对太太讲的话了。

“那不好,总要知道你没事了才能睡...上次你就出车祸了,你都不知道,我...”她越说声音越小,“我很担心。伤都好了吧,不会疼了吧?”

欧阳越问我越困惑,我什么时候出车祸了?恍然一现,她大概说的是在芜湖的时候,我用这个理由把她骗到了汽修厂。她现在喝了太多酒脑子转不过来,误以为是真的了。

“不会再疼了。”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她解释,赶紧说。她也信以为真,半张隐在毛毯下的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,笑得弯弯的,看得我也跟着开心,“好了欧阳,走吧,上楼睡觉。”我拉着她的手想扶她,可她站不住,我刚开始以为还是头晕,后来发现是她脚扭伤了,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只好让她慢一点,柔声说:“伤着了,不好走,是吧?”

“嗯,疼。”她有点委屈,我心里一软,直接把她横抱了起来,幸好,她比我想象中要轻一些。她好像被吓到了,在我耳边暗暗惊呼了一句,“老大哥呀,你…力气好大。”

大哥就大哥,多了个老字就够我受的了,怎么又平白无故加了个呀,叫得我心里又疼,又软,又痒。

我把她抱到她和高寒的房间门口,想要敲门的时候手却停住了。很难说是因为我不想打扰高寒休息,或是不想让她看到我俩现在这个样子,还是有别的什么想法。去我房间我又怕欧阳闹,只好征求一下她的意见,没想到她说:“好呀,反正,我只想...只想...和你说说话。”

我把欧阳抱到我的床上,帮她盖好被子以后突然想起来了:“还想吃吗,面线?”

“要。”答得倒是干脆利落。

这是我第一次在凌晨去修煤气灶,然后给一个神志不清的小姑娘下一碗面。想到这里也难免微微叹息,一笑。欧阳只比高寒大两岁,她平时再坚强,按年龄来说确实也还是个姑娘,尤其是和我相比。我之前也不是没生气过,为她见到刘涛后的不清醒,为她发怒时刻意提起考文垂来刺激我,可现在想想也都情有可原,那毕竟是她的爱人,就如芬妮是我的爱人一样。这四年日日夜夜她是怎么过的,知道了真相心里有多伤多痛,我应该有个基本的判断,怎么那两天倒是和她置起气来了,我糊涂不糊涂啊。

煮好以后我怕烫着她,挑了面线放在勺子里,吹凉了才喂给她。她闭着眼睛吃,但没吃两勺就推开了,说够了,不想吃了。我以为是我煮的太难吃,尝了一口,没想到她咯咯笑了起来:“傻瓜,还博士呢...你被我骗了,我根本不想吃什么面线。”

“啊,我被你骗了。”我像哄孩子一样笑着重复,“怎么就不想吃了,不是电话里还吵着让我给你煮吗?”

“我就是想看看...你在意不在意我。”她靠着我的肩膀说。

“在意吗。”听到她这么说,我一点都不生气,反而心里一暖。

“还行吧。”她仰起头,微笑已经掩不住了,然后又有点沮丧,很焦虑,手不断地摆动想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,“可是他...他以前也是很...智博,他对我很好,真的很好...但是他就变了。我杀了他,然后他要杀了我,现在每晚都在纠缠我...智博,你知不知道,你知道这件事吧?”

“我清楚,我清楚。”我见她已经语无伦次了,赶紧捏着她的手安慰她,不想让她再提起伤心事,“我和他不一样,我不会变。剑平,不是你,是我杀了他,我把他赶跑了,只要有我在,他就永远不会再影响到你,永远不会了...他害怕我。”

也只有趁她醉成这样的时候,我敢这么说了。呵,我在自欺欺人什么,明明是我害怕刘涛,害怕他占据了她心里所有位置,让我在那里看不到一点自己的影子,怎么倒成了他害怕我了。但有点倒是真的,只要我在一天,我就要拼尽全力不让欧阳再受到一点伤害。

“他害怕你。”她重复了一遍,好像安心了很多,“那...我也不怕,我有你们,有你,你们都在呢,他不能把我怎样。大家都很关心我,很爱我,你...也很爱我。”

“说的对。”我果断地说。答应下也没事吧,她明天肯定也不记得了。我拿帕子帮她擦擦嘴,她笑了,头抵在我的肩膀上,这么久了,我第一次在风雨飘摇中感受到了难得的心安,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分钟。

“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吧,今天什么都不想,好好睡一觉吧。”我虽然不舍,但还是松开了手,去壁橱里拿了枕头和被褥,准备一会儿拿着去阁楼。

欧阳看起来居然也有点不舍得:“这是你的房间...你不在这里吗。”我摇摇头,幸好,她大概是困得不行了所以没有再追问,打个哈欠,不认生地钻进我的被子里,半梦半醒的时候还像是梦呓一样说:“都忘了,还没唱歌给我听呢...”

我想笑,又怕把她吵醒,低声说:“我唱歌很难听,你一听肯定就要笑我,我不唱。”料想她听不懂,又鼓起勇气加了一句,“下次吧,下次,如果...你还能住在这里,我再唱歌给你听。”欧阳“嗯”了一声,不说话了,幸好不说话了。

我坐在床边守了她到半夜,确定她睡熟了才肯离开。上海的天气阴晴不定,关灯后不久我便看到三月份的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棂上,该是阴冷的天气,我却在阁楼的小行军床上睡得意外的暖和,像是也多喝了几杯。

已经三月了,江南的阴雨天已经结束了,快该入春了,从今天开始,现在开始,应该就会慢慢暖和起来了吧。

【回忆截止于2:34am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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